『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凤凰园。
言知乔来到让尘的住处时,只见他又在喝酒。
不同于昨日坐在树下,此刻他临窗而坐,单手支着额头,一派闲散之态。
听到动静,他有些懒懒的掀眸。
言知乔没有进屋,而是走到窗边,将两只胳膊搭在窗棂上。
“是你让颜槿颐撮合我跟颜大哥的?”
她懒得拐弯抹角,直接问出来。
但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所以她的语气里满是笃定。
让尘定定的看了言知乔两秒,没有否认。
“你与知予成亲,便是狐族大殿下的王妃,未来的王后,再有本尊庇佑,即使真实身份泄露出去,大家也不敢轻易动你。”
他的语气平淡却真挚,完全就是一副为言知乔考量的架势。
言知乔听完,眸光微闪。
下一秒,她突然换了个话题,右胳膊抬起,随意撑在下巴上。
“你如此费心费力,我倒真有些好奇你跟魔尊之间的事了。”
让尘微扬眉,放下酒杯缓缓直起身子,嘴角勾起浅笑,似是很欣慰言知乔终于开始相信他。
“进来坐。”
言知乔摇头拒绝。
“不用,就这么说吧。”
“也行。”
让尘没有强求,大手一挥,变出一壶茶来。
他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递到言知乔面前。
言知乔接过但没有喝,只拿在手中轻轻摩挲着杯壁。
“你与魔尊何时认识的?”
让尘轻蹙眉思索了一下。
“具体时间本尊也记不清了,不过初次见面时他身受重伤,还是本尊救了他一命。”
“在修真界?”
“不,在人界。”
言知乔指尖一顿,倏地抬眸盯着让尘,又听他道。
“湛赢不是本界的人,他出生在人界,长在人界,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被高人收为徒弟。”
言知乔心下微沉,但面上只露出点点好奇。
“这个高人是谁?”
让尘摇了摇头。
“这位高人一向来无影去无踪,平时要见也只见湛赢,本尊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就更不可能知晓他是谁了。”
“是嘛。”
言知乔暗暗打量着让尘的表情,见他似乎没有说谎的迹象,又继续问道。
“魔尊在人界还有家人吗?”
“不知道。”
让尘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本尊救了他以后,虽然跟他有了些交情,但关于他的身世背景皆不清楚。”
“后来他来到修真界,成了鼎鼎有名的魔尊,也一直都是孤家寡人,直到你母亲言棠突然出现。”
对于魔尊跟妈妈的爱情故事,言知乔没有半点兴趣。
相比起来,她还是更好奇那位高人的身份。
想起枫衡说的,发现夏允昙死后,让尘曾去找魔尊求助一事,她思索了两秒,还是决定暂时先不问细节。
——毕竟以她目前对让尘的态度,要是突然好奇起他的过往,着实有些奇怪。
“魔尊被封印时,你有出力吗?”
提到这事,让尘的神情逐渐变得沉重。
他低头看着杯中剩下的酒,良久之后缓慢摇头。
“他是本尊的至交,本尊做不到对他动手。”
“那你的族人…没意见?”
此话一出,让尘很突兀的嗤笑一声。
紧接着,让言知乔有所顾忌的话题就这么被他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本尊的娘子死在他们手中,本尊没有直接叛离妖族,站在湛赢那边,对于他们而言已是莫大的恩赐,他们哪还敢有意见?”
往事已经过去千年,可此时此刻的让尘在提起心爱之人被杀时,仍旧一副极度憎恶又极度痛苦的表情。
似乎…他从未放下过。
言知乔将他的恨意看在眼底,想了想,手中的茶杯伸过去,与他的酒杯碰了一下。
“人死不能复生,前辈请节哀。”
让尘抬眸,所有负面情绪在刹那间被收敛干净。
可他的话里,仍旧透露出满满不甘和执拗。
“若本尊不想节哀,怎么办?”
“斯人已逝,难不成前辈还能让她重新活过来?”
让尘怔了一下,旋即整个人好像瞬间苍老不少,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是啊,本尊没有办法。”
他举起酒杯,将杯中剩下的烈酒一饮而尽。
前一刻还清明的狐狸眼,在这一秒染上醉意,变得有些迷离。
“阿昙…”
安静的环境里,那充满思念的呢喃声听起来破碎感十足。
见让尘完全沉浸在了过往的回忆中,言知乔只能将心中的疑问压下去。
“前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与颜大哥不合适,之后还请不要再乱点鸳鸯谱。”
“至于身世,除非魔尊和娘亲亲自站到我面前,告诉我所有一切,否则我不会相信,更不会承认。”
言知乔淡声说完,也不给让尘再说话的机会。
“夜深了,我就先告辞了。”
她转身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让尘没有开口阻拦,目送着她的离去。
在言知乔的身影彻底消失之际,那双染上醉意的狐狸眼瞬间变得清明。
“阿昙…快了,我就快要重新见到你了。”
…………
回到朝宁殿,言知乔从侍女那儿得知大家还在用晚饭,便没有去打扰,直接回了房。
她推开门,见屋内漆黑一片,刚准备从乾坤袋里拿出一颗夜明珠,不料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从暗处伸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房间里一带。
因为心里想着事,言知乔放松了警惕。
等察觉到不对劲时,熟悉的清冽气息又让她生生将刚涌起的杀意给压了回去。
“砰——”
房门在身后被用力关上,紧接着她整个人被摁在了门后。
廊上的光亮被完全隔绝在外,黑暗环境里,言知乔感受着双肩传来的力道,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
看来今日是躲不过了。
不过她不喜欢主动权落在别人手里,所以很快平静抬眸,与一直紧盯着她,眼神里满是侵略的江辞渊对上视线。
“江辞渊,就这样维持下去不好吗?”
她没有恭恭敬敬的叫师兄,而是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语气仍旧轻软好听,但却充斥着疏离和冷淡,完全没了往昔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