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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远赴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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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川踌躇片刻道:“冒昧问一句,这些东西您为什么不交给你夫人,按理说她才应该是你最亲近的人。”
“何雯?”
游承礼一抹冷笑挂在苍白的脸上更显的有些落寞。
“我们也就是担个夫妻的虚名罢了,就是因为有她在我才处处想的稳妥,若是没有她,或许我还能走的心安一点。”
再次回忆起游承礼当时的神情,顾临川猛然惊觉怕是他早就猜到了什么并且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当时交给顾临川的两份资料一份就是《荆棘丛》的股份转让书,他去世以后顾临川就知道内容了,另外一份想必就是和此事有关。
赶到医院,游鸿刚好从抢救室出来,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病人目前没有自主意识,还需要继续观察。
顾临川隔着ICU的玻璃窗看着躺在白色病床上的游鸿心里有种复杂的感情,向来意气风发的他就这样安静的躺在治疗仪器中间,灰白色的头发和在脸上的疲态之色都已经在提醒所有人,这已经是一个步入老年的人,尽管他再不服老,但已经常常力不从心。
顾临川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响起最后一次见面时游鸿那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只要你肯回来接管企业,做游家的子孙,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觉得可以吗?”
面对这样一个孤单惶恐的暮年之人,他当时竟然走的头也不回。
顾临川不停的拷问自己,这样是不是都错了,如果父亲此时还在,他是不是也会心痛至极。
老周拿着一个黑色的皮夹本走过来,神色肃穆道:“少爷,您就回来吧,现在的游氏需要您,游家需要您,董事长他更需要您。”
他见顾临川沉默不语,翻开笔记本的封面,见扉页上歪歪扭扭却力道深厚的写着临川两个字。
老周动容道:“这是董事长倒下之前,挣扎着写出来的,他唯一的指望就是您了!”
顾临川接过笔记本,盯着那两个歪歪扭扭的字看了许久,沉声道:“明天八点钟之前,把游氏目前能活动的资金全部挪到账上,再把所有可以套现或融资的资产都整理出来,我要全部都了解一下。”
老周看着他眼神坚定思路敏锐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游承贤,一瞬间竟呆住了,良久才回过神,激动的说:“好,好,我一定办好。”
一转眼,李沐西在非洲某地的野生动物保护区做志愿者已经两个多月,由于她的英语并不是很好,所以白天只能承担一些消耗体力的工作,主要是协助救治照料伤患动物,和生活后勤,偶尔也帮忙写几篇稿子发回国内帮助组织呼吁一下国人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
从前不接触这些事情并没觉得有多困难,但自从来到这片土地,李沐西基本上就没有闲下来过。
白天四处奔忙,晚上瘫倒了就睡,恍若与世隔绝般的生活,倒是省却了回忆心事的烦恼。
她们的公益组织里此次调派到这边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李沐西,一个是领队大哥胡杨,还有一个是身强力壮却能歌善舞并且外语极好的妹子姚秋月。
这个基地的辖区并不是很大,但却也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志愿者,国际公益组织之间都有联盟,大家虽然交流起来磕磕绊绊,但氛围却十分友好。
李沐西正在给一只瘸了腿的小羚羊喂食,姚秋月跑过来喊:“沐西姐,胡大哥他们在草原上捡了一只刚出生的小猴子,大概只有那么小一只。”姚秋月边说边兴奋的比划着,“反正就是好小一只,就像个刚出生的娃仔子,毛都还还没长全呢,喊你过去看看。”
“那么小的猴子怎么会被丢在草原上?”
李沐西一边被姚秋月拽着走一边好奇的打听。
“不知道,可能是哪个粗心的新晋宝妈一不小心给跑丢了吧!”
李沐西无语,“那这当妈的心也够大!”
她俩一起到了屋里,见好几个人正围着小家伙看,李沐西走上前见小家伙毛茸茸的两颗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打量着四周,腿上还有些未干的血迹,像是被什么划伤了,显然已经不能自如的走动。
胡杨见李沐西过来,指了指它说:“沐西,你之前喂过一只刚出生的小斑马,这只猴子恐怕要在基地养两天了,你看看能不能照顾下?”
李沐西瞅着这一团小小软软的东西,可比河马小多了,“这难度不亚于让我去带奶娃的程度了!”
胡杨无奈的耸了耸肩,“不凑巧的就是现在基地里恰恰没有养过孩子的人!”
是啊,动物保护志愿者大多都喜欢照顾动物,但却并不喜欢孩子,以至于要么都是未婚,要么就是已婚也不生孩子,两口子都来做志愿者者。
李沐西只能赶鸭子上架接下了这门差事,找了个毛毯将小猴子抱起来,真当成小宝宝伺候着。
晚上喂过奶,小猴子不肯睡觉,李沐西没办法,只好穿上外套抱着它在院子里转悠。
“你一定是在树上睡习惯了,所以在屋里呆不惯吧,我抱你出来走走,困了你就在我怀里睡吧!”
怀里的猴子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睁大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她,委屈巴巴的哼哼了两声。
“你放心吧,这里没人会伤害你的,你快点把腿上的伤养好,我们带你去找妈妈,她也一定在急着找你呢!”
李沐西一边和它聊天,一边晃悠悠的在院子里走着。
自从来到非洲,她似乎还从未在夜里呆在外面过,每天都累的挨着床就睡了,反倒是照顾这个小家伙,变得悠闲起来。
她抬起头,见澄净湛蓝的夜空中,圆圆的月亮和一颗颗明亮的星星似乎都要比国内的更大一些。
“站在这里看星空,怎么觉得像是到了另一个时空一样,也不知道国内的人现在看到的,是不是和我眼前的夜空一个模样?”
似是在与小猴子说,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她虽然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去想顾临川,不要去记挂,但潜意识里无论看到什么吃到什么,无论白天或者黑夜,都要在脑子里先过一遍,他在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她也想像路东说的那样,既不回头,何必不忘,可是不回头容易,忘不忘却由不得自己。
“沐西,你怎么没回去睡觉?”
李沐西正恍惚着,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她回过头,便看到胡杨穿着黄绿色的旧工装外套,一只手闲淡的插进口袋缓步走来。
“胡队长,你也没睡呢!”
胡杨走过来,摸了摸她怀里的猴子道:“刚刚和大伙儿从B区那边回来,清除了几个盗猎陷阱。”
“又是盗猎的,这些人怎么就盯着野生动物不放呢!”李沐西感慨。
对于野生动物保护者来说,除了救治动物和保护它们的生态环境,同样重要的工作就是要抵制盗猎行为了,为了利益,愿意冒着违法和生命危险的大有人在。
“越稀有的东西才越值钱,越值钱的东西才越抢手,这就是人类的贪欲。”说罢他坦然的耸了耸肩道:“不过,无论是哪一种生物在地球上崛起,它们都会疯狂的扩张和侵略其他种族,这是所有动物的天性,人也无外乎是。”
胡杨从事这项工作已经近十年了,他的眼界和阅历远远是李沐西这样从小生活在水泥森林连偶尔见一只蟑螂都要大惊小怪的人没法比的,虽然年龄只比李沐西大两岁,但外形气质都极为成熟,本来就十分挺拔的五官因为长期的户外作业显得更加硬朗,高大结实的体魄即便是站在这荒郊野岭遍布野兽的无人地带,也给人一种极其可靠的感觉。
“胡大哥,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做这样的工作?”
且不说做野生动物保护工作不但辛苦劳累,还时常伴有一定的风险,最主要的是报酬也很少,以胡杨的条件无论做什么都是极其出色的,而却偏偏选择了这样近乎于义务劳动的工作。
“我以前是学摄影的,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自己开着车到野外去拍野生动物,后来我发现野生动物不再是随处可见,而且他们的生态环境也在一步步的缩小变坏我就开始意识到如果我们在不做些什么,有可能很多动物就只能永远的存在与照片胶卷之中了,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每个人都在探讨人权,而动物却连最基本的生存权利都没有,这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所以后来我就慢慢的转行了。”
“真不容易,我挺佩服你的,这么辛苦的工作还能坚持这么多年,你家里人都支持你吗?”
“他们哪有什么支持不支持的,只要我有自己的事情做,不游手好闲,应该就没问题了,况且我又没有女朋友,光棍汉一个,走到哪儿算哪儿!”
李沐西对他的说法还真是耳目一新,要是郝敏他们知道自己现在不但身处在非洲的荒山野岭,而且还整日与野兽为伍,估计会直接连夜飞过来将她绑回去。
她叹了口气,还是有些想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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