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慕容修忍俊不禁,伸出手指剐蹭了一下她的鼻尖,“不过去人家府上做个客,看样子你把人家家里偷光了。”
洛央从袖子里哗哗啦啦将所有文件印符全拿了出来。
“容俢,我今日来,本就是报着与你共死的心。”洛央拭泪,“我今日甚至想,与你一起去黄泉也好。黄泉有许多彼岸花,花开的极美,还有业镜台,我想好好要你看看……”
慕容修眸色柔和,“傻瓜。”
洛央慢慢闭上眼睛,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慕容修眉宇卫皱,洛央惶急地道,“你真的受伤了是么?”
一旁的周将军轻轻咳了两声,洛央的面颊火烧火燎的。
慕容修轻轻勾着洛央的小指,“无妨,周将军是我父的老将,与我熟识,我私下喊他一声周叔。”
周将军笑了,眼眶微红,看着洛央,眼神悠远,“世子夫人与世子伉俪情深,若是国公爷在天有灵,能够看到,定然欣慰。”
洛央羞涩的垂下头去,掀开马车的车帘,钻了进去。
周将军又看向慕容修,“驿站被烧,莫将军、梁统领、甚至于萧御失踪,明日都势必会引起整个越国的震荡,多事之秋,公子欲作何打算?”
慕容修微微噙笑,“自然是,让萧御回到宫中!”
周将军瞳眸微微睁大了些,“是。世子。”
马车一路停在将军府门口,洛央戴上兜帽,走了进去。
她隐约记得自己曾读过一本易容书,想要变幻容貌,一为化妆术,二为用骨蛊,三为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必须生剥才最行之有效。
洛央眼眸微眯,将带来的萧御的文书放在了桌子上,微微斟酌,提笔,模仿萧御的口吻字迹,写了一封奏疏。
洛央拿着信函,轻声问了周将军与慕容修在何处,便跟着丫鬟来到周将军的书房外。
屋子内,周将军的声音响起,“世子,您这般行事的确太冒险了。人皮面具是可以制成,可您与萧御殿下的行为举止、谈吐,都截然不同!世子,不如趁着今夜,事情未发,我连夜为您安排舟船,你带着夫人逃命吧。”
慕容修的嗓音提高了些,一扫往日的清贵风-流,将萧御桀骜冷淡的口气模仿的入木三分,“周朝列贵,几乎无人不知萧御此次要来驿站伏杀我。我若是逃跑,一将军、一皇子失踪,必然引起越国举国来杀。回到大周路程迢迢,我倒也罢了,央儿若是在路上有个什么好歹,可要怎么办?”
周将军怔了怔,“世子,您……”
慕容修站起身,一贯温润的气质不知何时如水洗的剑锋一般冷峭,一只手落在周将军肩上,“既然来了这越国,也是时候,将我埋在越国的暗子,一个个好好调动一番了。”
周将军微愣,“殿下……到底意欲如何?”
慕容修如点墨般的双眸冷而凝,“越国在我大周搅动太多事故,此次本世子来,一为救妻,二为灭越!”
灭越!
周将军一个踉跄,从椅子上跌落。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洛央轻移莲步,走入了房门。
“夜深露寒,夫君怎的还在议事?”
“央儿……”
洛央向面色发白的周将军微微点头,噙笑道,“将军、容俢,我有一件东西要给你们看看。”
洛央从袖中取出了一封奏疏,先递与了慕容修,慕容修看罢,转手将奏疏递给了周将军。
周敏越看越是惊讶,“这、这……真是萧御手书?萧御不是还没有醒么?”
洛央笑了,“自是萧御手书,将军可以看看上面的印鉴,可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周敏震撼道,“我跟随萧御多年,他的字迹、印鉴、口吻我都再熟悉不过,这封书信绝非仿冒!”
那奏疏上分明用萧御的口吻写着:今夜伏击驿站,遭到殊死抵抗,周使竟是战神之子慕容修乔装,慕容修生擒莫将军与梁统领,他与周将军无奈,只能暂时放人。手下精兵亦是折损无数。他已经带兵潜入山林追击慕容修,定要将慕容修生擒!
“这萧御一去周国五载,身边哪里还有什么真心实意的亲朋故旧。”洛央凉凉道,“想要乔装进宫,也并非难事。若再加上身为他心腹的周将军,就更容易让人相信了。”
周将军看了看慕容修,又看了看洛央,手心沁出了一层凉汗。
常年在越国做间谍,他早已经习惯了稳中求妥的法子,此时不由深吸一口气,“世子与夫人果然胆识过人!有勇有谋,我老了,竟然连此时都要瞻前顾后。”
他点点头,不再犹豫“世子,当初慕国公在,我跟着慕国公干,今日世子在,我跟着世子干!”
“好,那便一言为定。”
洛央持着琉璃灯笼,与慕容修一起起身告辞。
风吹过,拂动洛央的衣襟。
“人皮面具大约需要七天的时间才能制成。”洛央道,“有周将军和那封奏疏在,将信函奏上,拖延这段时日,还不成问题。”
洛央的手上忽然拢上了一层温暖的热意,是慕容修,在为她轻轻暖着。
“央儿,我一路赶来越国,心里十分后怕。怕因为自己一时失误,害你丧了命。”
洛央眸底一凉,“丧命到不至于,我心中埋着恨意,不杀了萧御为你报仇,我不会甘心的。”
快步走回了房间,将灯笼放下,点燃了屋子内的灯火。
“今晚累了一夜,可是饿了?要不要我为你煮碗面吃?”
慕容修看着娇妻,喉头动了动,“想吃你做的素面。”
洛央道,“你先读会儿书等我,煮好了就来。”
慕容修轻轻握住她的手,“叫丫鬟罢。我的妻子,偶尔在我生辰时一两次饭就够了。”
洛央明眸一闪,噙着笑,“哪里有妻子不为丈夫煮饭的道理?”
夏夜凉寂,慕容修命丫鬟抬来了热水,进了浴室洗澡。
待得出来时,已经换上了月白色得长袍,黑色的发丝半披在肩膀上,带着湿漉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