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谁?”元始天尊询问道。
燃灯低声回应:“闻仲!”
元始天尊琢磨着这其中的关系,笑道:“善!此事,便交由你来操持了。”
燃灯拱手道:“事成之后,我有一事想求教主。”
“何事?”
燃灯取出二十四颗定海珠,诚挚说道:“届时,请教主帮我将这二十四颗神珠演化成二十四诸天!”
他试过了,以他的能力来说,即便是再苦修一万年,也无法将二十四颗定海神珠演化为二十四诸天。
也就是说,他为自身大道起的调太高了。
但问题是,调起的越高,上限就越高,你让他放弃二十四诸天的夙愿,在一颗定海珠上面成道,他决计是不愿的。
倘若真这么做了,日后必定抱憾终身。
既是如此,在这种情况下就只有恳求圣人帮忙了。而这也是他主动献策甚至揽下此脏活的主要原因,否则他根本没必要招惹这是非……
元始天尊瞬间领悟了其中关键,微微一笑:“可以,只要你能将一切拉回正轨,我便助你证道二十四诸天。”
燃灯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道:“教主,那我便去操持此事了。”
“去吧,我等你好消息。”元始摆了摆手,心上吊着的那块巨石仿佛轻了些。
……
西方极乐世界。
灵山外,半空中。
一道仙光骤然由远及近,在与山顶仙宫平齐处显化成一具身影,躬身拜道:“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老祖门下开山大弟子申公豹,求见西方二教主,极乐妙术神准提圣人,还望圣人相见。”
灵山巅,仙宫内。
准提道人微微一笑,抬手间挥出一道七彩神虹,直达秦尧脚下,给予了他超格尊重:“进来吧。”
秦尧跨步走上神虹,踩着这彩虹天桥一步步来到仙宫内,于圣人面前再度躬身施礼,同样给予了对方足够尊敬:“晚辈拜见西方教圣人。”
准提圣人盘坐在一朵仙光莹莹的白莲上,笑道:“不必多礼……申道长为何而来?”
秦尧并不确定这主人格与副人格是否共享视野,因此就当他们没有共享视野的解释道:“晚辈是来了结因果的。”
“什么因果?”准提一脸诧异的问道,这番表情令秦尧看不出丝毫端倪。
“我与师父菩提老祖和您的全部因果,今日通通了结。”秦尧道。
准提失笑:“这么大口气,你可知你们师徒欠了我多少?”
秦尧道:“心知肚明。”
“既然心知肚明,又怎敢夸下海口?”准提敛去笑容,严肃问道。
秦尧道:“若晚辈能解除教主的迷心业障,是否能抵消所有因果?”
早先说过,他很担忧准提会像通天那样向他询问自家宗门的大政方针。
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漩涡,但凡是被牵扯其中,再想脱身可就难了,一如他现在与截教之间的情况。
以后截教但凡是有什么基于大政方针而产生的问题找他,他难道还能推脱不成?
当“姑娘”足够强大时,渣男就别想提起裤子不认人了,更别说对方还怀了自己的种(方针)。
因此,在来的路上他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办法:点破准提本人的迷心业障,借此偿还人情。
准提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是他穷怕了,什么钱(人)都要。
同为西方教主,接引挑选门人还有一套标准,比如说当初他也曾幻想着接引对自己说,你与我西方教有缘,许诺利益,请他入教,但是没有。
在接引的选人标准中,自己是不符合要求的。
可准提不一样。
他啥人都收。
即便是自己本尊无法收,也会让三尸化身收。
原著中,连骷髅山白骨洞出身的魔王马原,他都生冷不忌的收了下来。
要知道,这位可是喜欢生吃人心的主,哪怕是到了两军阵前,都要剖人腹,食人心。
还有那长耳定光仙就更别提了,可谓是整个封神中最恶心的一个人。
通天教主教主待他不薄,恩深如海,甚至将能够扭转战局的六魂幡交给他,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为截教争来一线生机。
然后,这货直接带着六魂幡投了准提,后来成为了以沾花好色闻名的佛门异类定光欢喜佛……
然而准提受困于“命”,是看不破这层迷障的,因此在听到秦尧的夸夸海口后,甚至忍不住啼笑起来:“你以为我是通天教主吗,身在局中,被天道大势迷了心智,看不清自己的缺点在哪里,才给了你助他破心障的机会。”
秦尧却始终保持着严肃态度,幽幽问道:“圣人觉得您还没入局?”
准提敛去笑容,道:“你可知封神起源表面上是昊天……嗯,也就是玉皇大帝以阐门十二金仙犯了红尘之厄,杀罚临身为借口,命令十二金仙向天庭俯首称臣,想要借着十二金仙之手掌控三界。
元始天尊为保弟子,联合三教共谈,拟定三教共签封神榜,编成叁百六十五位成神……
可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玉帝虽然尊贵,但又怎敢强令圣人门徒,还要将元始坐下十二金仙一网打尽?
他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所以说,这封神之战,定然是元始联合玉帝,给截教量身定做的一场杀劫。
原因也很简单,说玄乎点,是理念之争,阐教教义是顺天而为,尊卑有序,是故元始将万物分为三六九等,其门下无不遵循其理念。
截教教义则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万物皆有一线生机,说白了就是有教无类,管你是人是鬼是妖是植物,只要你向道之心足够坚定,便允许入教,截教会帮你截取到那一线生机。
说直白点呢,就是元始看不惯截教的那些妖魔鬼怪,乌烟瘴气,心里膈应,这不就生出挂碍了吗?为求心念通达,他自然要对截教出手。
因此,这所谓的封神,不过是道门两家内斗,他们两家才是真正的局内人,而我则是徘徊在棋局边,需要的时候进去,不需要的时候就出来。”
听他说到这里,秦尧凝声说道:“这便是您的迷心业障了,您认为自己可以随便进进出出,认为自己游离于棋盘外,是局外人,所以能够看得清。然而自从您与接引圣人踏足东土时,便已经入局了,从未出局。您细想,您现在若不在局中的话,我是怎么带着因果站在您面前的?”
准提一愣,继而陷入深思。
秦尧轻轻呼出一口浊气,继续说道:“晚辈斗胆猜一下,您对封神之战的态度应该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吧?最好莫过于阐教与截教将狗脑子都打出来,两败俱伤,然后您大袖一挥,带走两教精英,充实西方教,从而令西方教拥有比肩东方仙门的底蕴。”
准提满脸愕然。
他没想到,申公豹一个小小的妖精,竟能如此精确的料定自己心思。
倘若对方不是他……不对,倘若对方不是菩提的弟子,他今天就不会让其走出这仙宫了。
“看来我说对了。”秦尧道:“基于此,您的态度是来者不拒,不,说难听点,叫生冷不忌。但凡是对方实力还可以,不管心性与品行如何,您都会收下来,填充西方教。大不了当工具用嘛,反正觉得不合心意的话,直接安排其圆寂即可。”
准提眼底杀气汹涌:“妄自揣度圣人心思,此为取死之道。”
秦尧摇了摇头:“因为我师父是菩提,所以这是向死而生。”
准提:“……”
这话,也没毛病。
说白了,还是自己人啊!
“圣人,您悟了吗?”秦尧又道。
准提淡淡说道:“即便如此又如何?正如你所说,大不了当工具用嘛。”
“最了解你的人是对手,而对手是不会放过你弱点的。”秦尧道:“圣人觉得你的对手是谁?”
准提:“……”
秦尧叹了口气:“我不说那些神神叨叨玄妙莫测的话,但也不敢直抒胸臆有什么说什么,我只说一个设想,当西方教除了二位教主外,所有高层尽皆来源于阐截二门,若有一日,阐截二门重修于好……”
他不能说西方教化成佛门的事情,不能说大乘小乘之争,以上那观点,便已经是他对相关事件的极限表达。
接下来,就不能再说任何相关的具体事件了……
这时,准提心神俱震,瞳孔急速收缩。
他从未想过阐截二门会有一天重修于好,毕竟封神之战都打成这样了,那可是实打实的血海深仇。
但……如果真有一天发生这种事情呢?
秦尧再度开口:“圣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人王在人间至高无上,按理来说应该是想杀谁就杀谁的,想为所欲为就为所欲为的,但为何会出现大臣死谏,逼迫人王退步的事情?臣权,又是怎么一步步抬高至可以与人王争锋的?王权,又是怎么一步步落为要与臣权相争的呢?换句话说,人王,为什么要用百官来治理天下呢?”
准提:“……”
“还有最后一句……”
秦尧知道自己不能再往下说了,哪怕已经很隐晦了,再说下去亦是祸事:“山野村民,一无所有的时候,可以光着脚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后来啊,村民有了媳妇,就该有套房子,有了房子,就能生个孩子,有了孩子,脚上就有了无形的锁链,自此,再也不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啦。”
准提默然,一瞬间而已,心底便翻涌出千百念头。
这哪里是说的村民,分明是说他准提啊。
“对了,还有这个。”秦尧翻手间取出六根清净竹,恭恭敬敬的举高过头顶:“请圣人收回此宝。”
准提定睛看向六根清净竹,暂且压下心头纷乱情绪,抬手将竹杖吸附至手中。
秦尧笑了笑:“圣人,晚辈是否破了您的迷心业障?”
准提叹了口气:“是。”
秦尧拜道:“那我们师徒与您之间的因果……”
准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两清了。”
“多谢圣人,晚辈告辞。”秦尧站直腰杆,缓缓转身。
望着他轻快而迅捷的步伐,准提张了张嘴,还想要留住他继续聊聊,但最终却忍住了。
不能再说了。
是啊。
不能再说了。
再说下去,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儿。
另一边。
却说闻仲手持一封书信,离了截教祖地碧游宫,乘云驾雾,很快便落入一座仙山内。
信是截教一名小妖递送给他的,那小妖也不知送信人是谁,只道对方给了他一块仙晶,请他代办此事儿。
闻仲就很好奇,是谁这么神神秘秘的要见自己……
少倾。
闻仲夸过沙滩,进入密林,却见在阳光斑驳的密林中央,一名盘着扇形长发,带着宝石发饰,身上穿着一袭紫色长裙的中年仙姑孑然而立,气质森寒冷傲。
“石矶师叔?!”
仙姑闻言,缓缓转身,赫然是石矶面容:“闻仲师侄。”
闻仲一脸茫然:“师叔有什么话不能在碧游宫里面说,却要将我引到此地?”
石矶认真说道:“主要是怕圣人知晓。”
闻仲神色一变:“有什么是不能令圣人知道的?”
“有,比如说,拯救殷商。”石矶道:“师侄想必已经看出来了吧,圣人放弃了殷商。”
闻仲嘴角微微一抽,心底布满苦涩。
多宝师叔控制了碧游宫的所有二代门徒,严禁他们下山,这本身便是一种态度。
“是,看出来了,那又如何?”
“师侄能接受殷商覆灭吗?”石矶再度问道。
“能如何,不能又如何?我终究无法逆天而行。”闻仲叹息。
石矶摇头:“哪有什么天道大势,不过是圣人间谁更胜一筹。我有一主意,或有可能为殷商争取到一线生机,你要不要听?”
闻仲眯起眼眸,狐疑道:“师叔为何要给我说这个?”
石矶淡淡说道:“我与那申公豹有仇,他要助周伐商,我便要助商灭周。”
闻仲诧异道:“何仇何怨?”
他不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就会信什么的人,只不过却不料想,当某些真话有了其他目的后,本身就会变成谎言的一部分。
比如说。
石矶是真的和申公豹有仇。
若闻仲去发动自己的势力调查,一定能够查得出,申公豹的徒弟哪吒,杀了石矶两名贴身仙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