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至此,我幻术的卡组里又多了张强力手牌,青青给这个术起名为【刹那芳华】,我说干脆就叫定身术好了,反正意思大差不差,它就是用来防止人逃跑或做出防御动作的。
青青嫌不好听,女孩就爱起这种花花草草的名字,而且按她的说法,刹那芳华还处在初步开发阶段,后续大概率会迎来功能上的更新。
我也不墨迹,立刻对着前方六人比划出刹那芳华的手势,那个躲在“毛玻璃”后边的影子一见我抬手,就意识到不对了,赶紧尖叫着预警:
“他不打算放过我们!他要赶尽杀绝!”
三个新王,三个影子做出的反应惊人的一致,他们转身就要往外跑,哪里跑的出去啊,刹那芳华启动后,他们一个个摆出夺命狂奔的姿势,步子迈的又快又野,跑的头都不敢回一下,却始终纹丝不动地在原地踏步。
门和窗户明明就在眼前了,差个三五寸就能够到了,可就这短短的距离,却成为了他们永远都跨越不出去的光年。
“完了!全完了,我们要死在这了!”新王罗成的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他的双腿像两只船桨一样疯狂划动,可他的船却早已搁浅在淤泥里了。
“我才刚登基成王,我不想死啊!妈妈?救我……救我!”
原来成年人临死前的崩溃,是这般的不堪和可悲,他们曾是那样的强势和自信,现在,他们哭的像孩子。
我冷漠地注视六人逃跑的背影,手掌朝前方轻轻一挥,太初如金墨般泼洒出去,有人察觉到后方的死亡灼热,立刻大喊道:
“来了!那个能把人烧成纸炭的东西来了!”
六人纷纷试图拿出仙宝防御,可正如青青设计的那样,他们最后拿出来的,竟然真的只是塑料制成的溜溜球。
还是带夜光功能的。
所以我才总是强调,过度依赖外物并非修行之道,外物不能陪伴他们出生,又怎会干涉他们的死亡呢?
当金色的海潮倾泻而过时,六人看向手中溜溜球时的丰富表情,被时间长河定格成了永恒,太初把整扇墙都烧穿了,把院子里厚厚的积雪气化,把地面烧出一个深深的大坑,六人中有五个被当场烧成了纸炭,死后还依旧保持着奔跑的姿势。
只有毛玻璃活了下来,我终于知道他看上去为何那般模糊了,这个人使用了和哭悲,和青花分身类似的假死术,连太初之火都被他欺骗了,他在原地留下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的气态空壳,他本人也借助这一次虚假的死亡,摆脱了刹那芳华的影响,成功逃出升天了。
我久久注视着那个人形气态空壳,闭上双眼,这个人似乎不怎么擅长遁术,他没逃出多远,我能清晰锁定到他的气场波动,正在数千米远的野外,向着远方急速移动着。
我只迈出一步,就出现在了那人身后,这是一片阴惨惨的老坟圈子,坟包像是撒了糖霜的馒头,此起彼伏一眼望不到头,那人察觉到我追来,突然不跑了,直挺挺地站在了一座坟包前。
雪下成了白幕,连天上洒下来的白月光都被雪幕挡死了,坟圈子里寒风肆虐,四下漆黑一片,现在,我总算看清楚了那人的背影,那是个中等个头的男人,头戴白色木制斗笠,上身穿着一件松霜绿鼠灰袄,下身是一条臃肿的黑棉裤,脚上穿着双老式解放鞋。
我就站在他身后,我的鼻尖距离他的后脑勺只有不到两寸,当我看到他脚上那双鞋时,我就在他耳边轻声问:
“人间来的?”
那人没吱声,我笑了笑,继续道:“谁能想到呢?人间竟有你这等灭世的妖魔。”
“更没人能想到,连你这样的家伙来了修罗道,最后都要落得个丧家败犬的下场!”
那人沙哑着嗓子问:“什么叫丧家败犬?”
我:“你丢下你的主子,自个跑了,你主子死了,你还活着,你不是丧家败犬,又是什么?”
那人深深叹了口气:“你不该追我的,我逃跑,并不是因为我怕你,我只是不愿意冒那个险,为了罗成那种蠢货冒险,很不划算。”
我在他耳边哈着白气:“大声说出来,你不愿意冒哪个险?”
那人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实话实说,你的手段的确阴森到世所罕见,我一直在劝罗成那只蠢狗,劝到嗓子都冒烟了,我让他别招惹你,我说,这个老头看似弱不禁风,很好拿捏,但是只有我,能看清他的恐怖另一面……”
“总之,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没有赢你的把握,但是你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我很少用“高手”这个词去形容他人,但这人的确配得上这个名号,他是百花国新王,罗成的影子,他和我一样,也是无想天,他所在的流派未知,但在见识过我的手段后还能说出这么硬气的话,说明这人要么是极蠢,要么就已掌握了逆转生死的秘技。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我是一名【恶咒师】,我能控制你的心跳。”那人转过身来,把木斗笠往下压了压,语气变得生冷起来:“我能让你的心脏和我同步,保持同样的跳动频率,我可以让它静止,或让它像蜂鸟的翅膀那样每秒跳一百多次,这两种可能,都会导致你在瞬息间死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雪一下就停了,太阳出来的毫无征兆,连这片老坟圈子也一并消失了,被一片无边的血色河流所取代。
那人低头看了眼淹没膝盖的湍流血水,又抬头看向头顶的炙热烈日,喃喃道:“修罗道没有太阳,所以这一定是幻术了。”
“可是这种程度的思维干涉,充其量也不过是变戏法的魔术罢了,这是吓不到我的。”
他目光直视烈日:“你想知道心脏停跳的滋味吗?起初,只是简单的失明和,窒息和眩晕,短短几秒内,你就会坠入无边的死亡深渊中,所有生命的色彩都将离你而去……你可能不明白,我们恶咒师的心脏极其特殊,就算停跳也不受任何影响。”
“你想尝尝那种滋味吗?当我的双眼观测到你时,你就知道它的恐怖了,这种骤停是不可逆的……”
他对着太阳发表着毫无意义的长篇大论,当他低头注视我时,连我也消失了。
男人摘下斗笠,错愕地扫视着四周,这条河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看不到尽头,这个世界除了头顶的烈日,和脚下无边的血河外,什么都没剩下。
他开始变得慌乱和不安了,这迟来的恐惧几乎让他崩溃,他曾把我的幻术描述为变戏法和魔术,现在,他将为他愚蠢的短视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血河开始变得暴躁不安起来,河水在急速上涨,原本只是淹没膝盖的水面,顷刻间就没过了腰,恶咒师慌乱地在血水中奔跑起来,很快,他就放弃了这没有意义的挣扎。
从遥远的后方,出现了一道灭世的血潮,血潮淹没了天上的太阳,数万米高的潮身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四面八方倾泄而来,于是血河变成了血湖,血海。
血潮携带着让群山碎灭的原始怪力,狠狠打在恶咒师脑袋上,他当场被打的昏死过去,身体沉入水面,往下溺着,一直下坠到海底。
被风雪肆虐的老坟圈子里,恶咒师的五官肿胀而扭曲,皮肤被泡的起了皱褶,他脸上的所有孔洞都在往外涌着铁锈味的血水,幻术世界里的他,已经被淹死在海底了,他的死相当然也被投影到了真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