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未知的情况是最让人惶恐的,即便如乔峰般身经百战,艺高人胆大亦是如此。
他顺着树干一直向下爬去,经过一个又一个的分支,有的伸出去一根分叉,有的分开两根,最多的分叉达五六根之多,他记得很清楚,一共爬过了七十多处分叉,还是没有到达主干。
乔峰心里明白,现在已经别无他法,只能是延着树干不停的向前爬去。最后一共经历了一百零七处分叉,他预计最少是花了一天的时间,这才摸到主干,而这条主干乔峰测算了下,起码有两人合抱那么粗。
可乔峰觉得,这或许也不是真正的主干,只不过是另一条主干的分支,或者更干脆就是一条分支的分支。
仅仅只是两条最细小的分支,就让他攀爬了许久,可能这还只是整株树的冰山一角,那么这棵树到底有多大?这完全超出了乔峰的认知。
只是苦于自己看不见,不能判别真实情况到底如何,但乔峰多次来到雁门关外,也曾数次下探崖低,却从未见过这般景象,整个悬崖也没有这般大,难道崖低部要比上面大的多?他不得而知,现在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这里他没有时间概念,只能根据自己以往真气运行一周的时间来预计个大概。以前他气走诸穴大概需要四个时辰,但是他明显感觉到现在的真气运行要比往日快的多。
他从第一次爬上树干开始,到现在已经真气运行了二百七十次,这是乔峰现在唯一能做的,可以保持自己不会发疯的方式。
他在运行到十次以后,伤势完全复原,运行到四百五十次后,第五次换了树干。说也奇怪,乔峰完全感觉不到饿,也不知道疲累。在他真气运行到四千五百次的时候,乔峰完全盲目了,开始他还知道顺着树干往下爬去,可现在他就连上下都分不清了。
但乔峰不敢停下来,他怕自己停下来有时间思考了,然后会忍不住疯掉。他只是不停的向前爬去,一会爬上一人合抱不过来的树干向上,一会抓住大腿粗细的树干向下。
他爬行的速度越来越快,真气运行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往往真气走遍周天诸穴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在他真气运行到一万八千七百五十六遍的时候,他又来到了树干分叉处,和以往不同的时,这次的几支树干之间没有很紧密的相连,并且有很长一段的平坦,直如马路一般宽广。
乔峰是真的极想躺下来舒舒服服的睡它一觉,因为他虽然是身体强劲,真气鼓荡,而精神却极度的疲惫,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但他很是清楚,这一躺下去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站起来,这种极度的枯燥,日复一日,没完没了的枯燥,看不见尽头的枯燥,那是对精神意识的极限施压。乔峰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他不敢停下,只得继续往前走,这是他自坠入山崖以来,第一次用脚行走。
约莫走了十多丈远,才又来到另一个枝丫旁,乔峰左手扶住树杈,下意识的抬起右手,很机械式的准备再次向上攀去。可是右手却扑了个空,乔峰用右手向前探了探,依旧是空空如也。
这时他的左手碰到了树干的边缘,然后再用右脚也探出了边缘,接着他顺着边缘处探索了一周,最后确定这是一个一丈见方的树洞。树洞上下通透。
这让他几近陷入混乱的意识陡然清醒不少,他回到原来的位置,趴在哪里,把头朝前伸出边缘,可是眼前漆黑一片,不过这是他自爬上树干以来,他估计最少是已经达半年之久,第一次看到了不同的颜色,这让他的神智再次清醒不少。
他回过头看见整个白雾像一扇椭圆形的门,黑白两色泾渭分明,相互并不侵入。
乔峰一动不动,就那样把身体埋在白雾里,而脑袋留在树洞的漆黑里。他在想,到底是继续在白雾里攀爬,还是要进入黑洞,乔峰知道树洞要比外面危险的多,里面不知道有没有生物,不知道通向哪里。
乔峰最终决定进入树洞,与其留在外面等死,不如进入寻找机会。他施展壁虎功,贴着树壁慢慢下滑。在树洞里的感觉和在外面的感觉并无两样,所不同者,一是入眼尽是漆黑一片,一是入眼全是白蒙蒙的,一般的目不能视物。
也不知道下潜了多久,乔峰只记得他从进入树洞到现在,真气又运行了三千多个周天,可是仿佛这个树洞没有底面一般,仍感觉遥不可及,他几次想要放弃回到上面的白雾里去,可最终极力克制着。
乔峰渐渐的急躁起来,思绪也开始杂乱无章,连真气运行也不再规律有序。开始只是一小束,左冲右突,跟着是一大片,没有了约束的真气像是脱了缰的野马,横冲直撞。慢慢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乔峰越发的神智模糊,双眼慢慢红了起来。但他的意识里还保有一丝清明,知道再这样下去定要经脉爆裂而亡。
与其死的尸骨无存,还不如放手一搏,想到这他放开四肢,让身体呈自由落体式往下坠去。他索性闭上双眼,运起内功心法,开始归拢真气,也不再去想这样做的后果,最多是有死而已。
乔峰完全把精神放在了收拢真气上,竭尽全力总算把所有真气都导入经穴脉络,再运行一周,发现再无异样,这才睁开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还在快速的下坠着,这时他发现下面竟然有微弱的光发出,并且那光快速的接近,乔峰兴奋异常,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身体,头下脚上,这样在接近光亮时有任何的情况发生,他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光亮并不强烈,但乔峰依然看的真切,下面是一颗颗的类似于灌木一样的植物,透过植物中间的缝隙能看到那白白的土地,并且转瞬即至,乔峰来不及多想,在距离还有三十多丈时,他用全力推出一掌,然后一掌接着一掌,一连拍出三掌。最后一掌拍出时距离地面不过丈于高,地面的反弹之力震的他五脏六腑翻滚不休,一大口鲜血喷出,接着蓬的一声摔落地面,就此寂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