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铿锵”之声,响个不绝。
项少龙、纪嫣然、赵致和一众铁卫,加上尤氏姊妹,看着滇国小王储庄保义和荆善剑来剑往,打得倒也似模似样。
众女当然频频为小孩子打气,荆善则凭其灵活的身手,只守不攻。
“当!”
庄保义终是年幼力弱,一下握不住剑柄,掉在地上。
可是他毫不气馁,滚身地上,拾剑再打。
项少龙心中暗赞,喝停后传授他几个基本功,着他自行练习,便到尤氏姊妹处让她们为自己化妆,纪嫣然等亦避返内堂,以免给人见到她们的绝世姿容。
尤氏姊妹昨天目睹他大展神威,更是倾慕,热情如火,幸好项少龙昨晚与纪、赵两女连场大战,根本有心无力,否则说不定会闹出事来。
项少龙终究是曾受严格军事训练的人,知道在行动之际,若荒淫过度,对精神、身体均有害无益。
两女亦由庄夫人处明白项少龙的苦衷,所以只止于一般的亲热和言语上的示意。
化好妆后,两女仍不肯放他离开,硬逼他躺在卧几上,为他按摩推拿。
只推拿了几下,项少龙舒服松弛得睡了过去。
醒来时,两女正在一左一右的为他按摩脚板,使他如在云端,好不自在。
尤翠之笑道:“睡得好吗?”
尤凝之道:“龙阳君来找你,在外面等了半炷香时间哩!”
项少龙吓了一跳,坐起来道:“为什么不唤醒我?”
尤翠之过来服侍他穿上外裳,柔情似水地道:“不舍得嘛!今晚项爷沐浴时,由我们再给你推拿吧!”
项少龙习惯了她们无微不至和毫不避男女之嫌的悉心伺候,点点头便要起来。
尤凝之扯着他衣袖幽怨道:“项爷不给点奖赏我们姊妹吗?”
项少龙想起这时代的男人谁不是随处攀折美女,自己的行为已近似异类,盛情难却下,搂着两人痛吻一番后,才出去见龙阳君。
不知是否因重会项少龙,今天美丽的男人特别容光焕发,项少龙坐好接过手下奉上的香茗,喝了几口后,龙阳君道:“田单的事非常棘手,因为田单现在住进楚宫,与李园为邻,所以守卫森严,我看除非把握到他离开王宫的时间,否则休想行刺他。”
项少龙大感头痛,道:“有没有方法弄幅王宫的地图来呢?”
龙阳君为难地道:“假若多点时间,说不定可以办到,但依我看于考烈王大殓后,田单会立即起程返齐……唉!”
项少龙道:“楚宫有什么防卫呢?”
龙阳君道:“这个真的不大清楚,不过只是环绕王宫的护河、高墙和哨楼,均是不易解决的难题。何况现在连田单住在宫内什么地方都未晓得。”
项少龙道:“凡是王侯巨宅府第,必有逃生秘道……”
龙阳君插言道:“不用想这方面的可行性了,像我们的魏宫,便有人十二个时辰轮番监听地底的动静,否则掘条地道进宫,不是要宰谁谁就没命吗?”
项少龙道:“田单总要参加宴会吧?只要知道他何时会到何地赴会,不是可在中途截杀他吗?”
龙阳君颓然道:“楚人虽被称为南蛮,但比之我们北方诸国更是守礼,楚王大殓前,理该禁止一切宴会喜庆之事,所以你这一招仍是行不通。”
项少龙苦恼地道:“那谁可以把田单由王宫引出来呢?唉!只要知道田单住在王宫何处,说不定我会有办法。”
这时他脑内想的,自是通往赵穆宅中的下水道,不过由于楚宫宏大多了,又没有内应,楚宫的下水道更不知是否那么方便,所以此法仍是行不通的居多。
龙阳君忽压低声音道:“那滇王妃是否非常美丽?”
项少龙奇道:“确是非常动人,君上难道……”
龙阳君“俏脸”微红,“娇嗔”道:“不要误会,只是昨晚我到春申君府上时,李园和春申君都大赞滇王妃,说这样狐媚的女人确是万中无一,当时田单、韩闯和郭开全都在座,人人动容,所以我想到滇王妃说不定可以美色引诱田单上当呢!不过想具体些又很难行得通。”
项少龙道:“他们有说起我吗?”
龙阳君“横”他一眼,道:“怎会漏了你,他们对你的身手和果断的行为大感惊异,不过任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联想到项少龙来,连奴家都认不出你来,其他人更休想了。”
项少龙最少把龙阳君当作半个女人,又因着相互间“深厚”的交情,无论他做什么女儿娇态,只觉亲切,而不会生出反感。笑道:“李园说起万瑞光时,有否咬牙切齿?”
龙阳君道:“这倒没有,照我看李族内争权夺势非常激烈,李园昨晚便大骂李闯文不知进退,活该给人打断腿骨。”
项少龙糊涂起来,问道:“春申君和李园又是什么关系?”
龙阳君道:“好到不得了,李园见到春申君时像老鼠见到猫,逢迎恭敬得过了份。我看李园暗中必有对付春申君的阴谋,否则不须如此卑躬屈膝。”
又道:“你可见过李嫣嫣?我看除纪才女,没有人比她更清秀明丽了,不过她眉宇间总有股化不开的哀愁,叫人心痛。”
项少龙苦笑道:“可惜她全无见我的意思,否则我可和君上分享观感。”
龙阳君沉吟片晌,道:“我派人去侦察徐先的行踪,不过恐怕已迟了一步,急死奴家哩!”
项少龙轻拍他肩头道:“放心吧,只要有我项少龙在,定不教秦军入侵魏境。”
龙阳君大喜道:“那这事就拜托你了。”
两人商量一会儿,发觉一时间实难找到行刺田单的方法,龙阳君唯有先行告退。
龙阳君前脚刚走,李园和春申君相偕而至。
项少龙当然由得庄夫人去应付,不过尚未回到纪、赵二女的院落,庄孔来请他出主府见客,他唯有硬着头皮去了。
由后进举步走入主厅之时,他故意改变了一向行路的姿势,迎面走向正和庄夫人分宾主坐下的春申君和李园,厅的四周均守立着两人的亲卫。
果如龙阳君所料,李园没半点怀疑地站起来迎接他这个万瑞光,春申君则自重身份,安坐如故。
李园施礼道:“万将军果是非常之人,难怪一到寿春,立时成为家传户晓的人物。”
项少龙还礼后,以改变了声调和带着浓重滇音的周语道:“比起君上和太国舅,我万瑞光只配做提鞋抹席的小厮,太国舅客气了。”
庄夫人见李园毫不怀疑,放下心来,欣然道:“太国舅今天登门造访,是要来见瑞光你哩!”
项少龙暗忖两人是找借口来与你这万中无一的女人亲近才真,含笑坐在居左的李园下首。
李园深深望了庄夫人一眼,别过头来对项少龙道:“万将军乃滇南名将,不知对复国一事有何大计?”
项少龙正在注意庄夫人的动静,见到李园望她时,她有点慌乱和下意识地垂下目光,心中叫糟,知道李园凭着俊朗的外型、充满魅力的谈吐和风度,已扰乱了庄夫人的芳心,所以她才有这种失常的举止。
口中应道:“此正为我们到寿春来的目的,若大王能拨一批军马让小臣指挥,可望一举破贼,收复滇地。”
春申君干咳一声,道:“此事还须从长计议,由于先王新丧,储君年纪尚幼,一切该待大殓后再作决定,希望王妃和万先生能体谅个中情况。”
项少龙暗忖这样就最好了时,又见李园以眼神去挑逗庄夫人,春申君却没有见到。
李园向庄夫人展露一个连项少龙亦不得不承认非常好看的笑容,柔声道:“太后对滇王妃一见如故,加上先王大殓前心情困苦,着我来邀请王妃和小储君到宫内小住,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项少龙大吃一惊,心叫不妙。
若让庄夫人和庄保义住到王宫去,再要出来便不是自己可以作主。况且凭李园的手段,庄夫人又是久旷之躯,要得到她确是易如反掌,那时会有什么后果,实在难以逆料。
忙向庄夫人打了个眼色。
庄夫人会意,垂首黯然道:“太后心意,青娥心领了,青娥乃亡国之人,一天滇国未复,难消愁虑,青娥怎敢以愁容侍奉太后,希望国舅爷能向太后陈说青娥的苦衷。”
李园登时语塞,唯有点头表示同意。
春申君显然亦在大打庄夫人主意,柔声道:“王妃不若到我府小住两天,免得在这里触景伤情,只要先王入土为安,一切复常后,本君定会全力支持小储君复位。”
庄夫人当然明白春申君说话背后的含意,想起项少龙所说的欲迎还拒,先幽幽地横了春申君娇媚的一眼,才垂下螓首,轻轻道:“过了大殓之期后好吗?奴家在来京途中小病一场,到今天仍未康复,希望可以休息数天,养好身体再说。”
看着她我见犹怜的神态,想起昨晚的亲热,连项少龙都脑袋发热,春申君和李园自是露出色授魂与的表情。
美女的魅力确是没有男人能抵挡的,特别是尚未到手的美女。
李园关切地道:“待会儿我找宫内最好的御医来给夫人看病吧!”
庄夫人推辞不得,只好道谢。
春申君和李园均找不到再留下的借口,唯有站起来告辞。
项少龙正松一口气时,李园亲热地扯着他衣袖道:“还未曾好好与万将军说话,不若到敝府吃一餐便饭吧!”
项少龙一则以喜,一则以惊。喜的当然是有机会到宫内去,惊的却是怕没有庄夫人在旁照应,会露出马脚来。
但无论如何,都知道是难以脱身了。只是不明白李园为何要笼络他。
项少龙和李园坐在马车内,春申君则自行回府去了。
李园微微一笑道:“万兄对复国一事,心中成数如何?”
项少龙苦笑道:“滇地叛乱时,我们庄家和万家能逃出来的就那么多人,虽说滇地各族都希望我们回去,但由于李令得到夜郎人撑腰,假若没有外援,我们成功的机会仍然不大。”
李园狠狠道:“李令此人我早看不顺眼,虽说同族,我却和他没有半点亲情。此人自得势之后,便举兵四处占地,显然狼子野心,不过若要太后点头派出大军,却不容易,何况滇地实在太远了,若不能一下子攻克滇京,战事蔓延,形成乱局,恐秦人会趁机来侵,那于我大楚就非常不利。”
项少龙恍然大悟,明白到尽管李族里也分成至少两个派系,那么斗介和成素宁,该是支持李令的一派。
由于李园没有把握说服乃妹李嫣嫣,可知李嫣嫣正秉承考烈王的遗旨,希望通过李令把诸侯国收伏,重新纳入楚国版图。
但李园却看穿李令的野心,知道李令只是想另树势力,这对李园自是构成威胁。其中情况可能更复杂,不过那可是项少龙想象力之外的事。
项少龙愈来愈深切体会到表面看去的表象和真正的事实,可以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李园见万瑞光呆若木鸡,还以为他正为复国希望愈来愈黯淡而神伤,抓着他肩头,装出恳切的神色道:“说出来或者万兄不会相信,反对出兵滇国最主力的人物,正是春申君黄歇。”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李园道:“所以我说万兄很难相信吧!现在的形势大大不同,诸侯国拥兵自重,王令难行,朝廷又鞭长莫及,难以讨伐,所以春申君反对贵国的复辟。”
项少龙苦笑道:“太国舅很坦白。”
李园道:“我却有完全不同的看法,诸侯国已是既成事实,若要去之只是徒增乱事,最后不但劳而无功,还会培植出更多像李令这种新势力,所以我对滇国复国一事,是完全支持的。”
项少龙反相信他的话。
因为正是春申君的食客方卓把庄夫人母子到寿春的消息通知成素宁,若说没有春申君在背后首肯,方卓这么做对他有何好处?
春申君表面做足好人,暗里却在扯庄家的后腿,政治本就是这么卑鄙的一回事。
李园也非心肠特别好,只是因着某种原因,李嫣嫣现在似乎较倾向于春申君,甚至李族里也有人站在春申君的一方,使李园大感威胁,现因见到他英雄了得,所以才想大力拉拢,使万瑞光加入他的阵营,背后当然还有更厉害的阴谋。
项少龙把心一横,道:“其实我对太国舅的话深信不疑,因为我们在来此途中,差点为奸人所害。”
遂把成素宁使人假扮船夫,意图毁船杀人的事说出来。
李园大喜道:“如此我不必多费唇舌了,万兄如肯与我合作,包保你可以复国,只不知万兄有没有那种胆量?”
项少龙哪还不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故作昂然道:“只要能还我滇土,我万瑞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园沉声道:“那就必须先杀死春申君。”
项少龙立时联想起信陵君曾哄他去行刺魏君的旧事,想不到历史又再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