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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阴阳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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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听没听错一看便知。”那人冷哼一声,快步就要过来掀开床帘。

“大胆!”

“不许过来。”

风起和秦洛杉二人异口同声喊道。

风起奔到床前护住秦洛杉,挡在那人身边,随着那人动作腾挪脚步厉声:“小姐未曾出阁,此时衣衫不整,更是深更半夜,竟要暴露在众男面前,你们是存心想毁了小姐吗?”

“可要叫我叫老太爷来评评理!”

那人纠结一霎,还想说什么。

秦洛杉轻笑一声,抢先说道:“各位官爷,怕不是都要来我床上看一看?难道我被中有没有人,我自己竟然不知晓吗?”

眼见她的语气变得严厉,刚开始说话那人收敛了神色,冲她一拱手,开始老一套的说辞。

总而言之就是不肯走。

这已经不是搜查的范围内了,摆明了就是难为人。

风起云落常年在暗楼中待着,遇事只知道动手,一时额上都渗出细密汗来。

还是徐韧抓起自己的私房钱,学着小姐平时的样子,恬颜塞进领头的手中,壮着胆子:“大哥,官爷,看你们半夜捉贼辛苦了,这是给你们的买酒钱,我小姐近来感染风寒,卧床已久,近来才刚刚好转,只怕你们一顿搜查,损了心神加重了病情,老太爷又要怪我照顾不好小姐,要不今日就这样。”

秦洛杉心里夸徐韧长大了,一边适时地咳了几声,端得一副柔弱模样。

“如有贼人消息,我们一定会通知你,小姐也会念你们一个好的,是吧。”

秦洛杉装作瓮声瓮气:“自然,大人们尽心尽力,我感激还来不及,只是确实身子疲软,鼻子不通,喘息重了些,想必这样才叫大人误会。”

“我的的确确是自己睡着,这床也是不方便外男来搜的。”

“我们都理解,”金吾卫首领掂量着银子重量,又拿出来细细数了数,露出满意笑容,“这小兄弟倒是聪明晓事,应该是我们的人听错了,今日是我们叨扰了。”

一声没有多少诚意的道歉后,他们鱼贯而出。

方才听到动静那人也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满脸不甘。

门被风起关上,杜恭孝想动,却叫秦洛杉以眼神拦下,直到半个时辰后,秦府四周彻底陷入寂静中。

随着风起轻轻的一声“没事了,他们都走了”。

秦洛杉立刻将杜恭孝赶下了床。

杜恭孝狼狈在地上滚了两圈,看到秦洛杉在床幔后略带怒意的模糊面庞,不由得想到她今日的言语动作。

她竟然为了自己赶走了猫玖,杜恭孝想着心头就一阵温暖,无比高兴却又不太敢表现出来。

他正想着,秦洛杉却不知许多,无声将枕头砸在他脸上,用动作来撵他走。

“睡罢,我以后不会如此鲁莽了。”杜恭孝柔声。

随着门“吱攸”一声关上,秦洛杉长叹一口气——这一桩桩一件件,夜里都往她这赶算什么事儿啊。

她翻来覆去,想着猫玖到底是谁的人?杀了大理寺刘峰,只要看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是谁的人,谁得利,谁就是黑手。

只可惜,猫玖此后怕是不能用了。

第二件事,是秦颖和江睿近来有些闹别扭,一看就知道秦颖的心不在江睿身上。

可若是现在叫秦颖和王钱断了,怕是她也不会和江睿虚与委蛇了,那自己的如意算盘也要落空。

难搞。

第三件事,沈扬被冯令月捉奸后非但没死,竟然登堂入室,做了冯令月的男宠!

看来他在冯令月那里的地位不仅仅是一个男宠,自己这般算计他,只怕沈扬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

自己得看好月满,莫叫她再糟了沈扬的毒手。

秦洛杉想着眼皮越发沉,她还是强撑着爬了起来,自己去月满房里,特意走到床前看了看。

看到月满安稳睡着,只是眼角闪着泪痕。

秦洛杉看了会儿,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叹息:“何必心窄,看得倒是怪叫人心疼的。”

殊不知秦洛杉走后,月满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从怀里颤抖着掏出一根白绫,呆呆看了许久。

她将秦洛杉留下的帕子死死攥在手心。

她喃喃自语:“小姐还是要我的。”

她手中的白绫不知不觉中从指缝滑落,飘到中心。

她原本今夜想不开,只想了结自己。

其实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坚强,尤其是今天回了趟家,自己母亲对自己破口大骂,更是如同钝刀割肉,叫月满心碎欲死。

她不知道自己母亲怎么知道此事的,或许只是从自己畏缩的神色看出。

她骂自己下贱,甚至拿刀逼月满杀了自己:“来啊,你不是能耐吗?杀了你弟弟,你再杀了我,一起痛快下地狱!”

“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说着母亲竟然过来扯着自己头发,要往墙上撞。

面对母亲的疯狂举动,月满也只能节节败退,挣扎出来后落荒而逃。

可那道目光却始终如影随形,加上想到府中婆子那些鄙夷的眼神,月满略略火热起来的心霎时又冰冷起来。

她蜷缩在一处。

天快亮了,还未平静许久的秦府又陷入喧嚣中。

秦落杉还没睡好,就被人叫醒了。

“小姐,徐朝露来了。”雅华拿帕子给她抹着脸。

秦洛杉懵懂了会儿,勉强将眼张开,强撑着穿戴好到前厅。

就见徐朝露惶惶张望着四周,看到秦洛杉好好的,喜极而泣扑过去:“小姐救我命!小姐救我活啊!!”

“你慢慢说。”秦洛杉把她扶起。

于是徐朝露就将菀铃的恶性如数家珍说出。

比如恶意克扣自己院子里的炭火,叫她们大冬天挨冻;

只要和自己交好的绣娘变回千方百计地为难,将她们修好的成品点火焚烧。

再比如做假账,侵吞绣坊盈利足达三成。

“你说这些可有证据?”秦洛杉问。

徐朝露点头,随后凄凄哀哀道:“就是有证据又如何,有证据她也不会认。”

“菀铃怕是有个阴阳账本,一本是给你来查的,一本是拿来自己看的。”

“能找到吗?”提到侵吞银子,秦洛杉确实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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