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第二天一早,林默的生物钟让他早早醒,不过精神却有些疲倦,昨天上半夜,众人都没法休息,死死的盯梢监视,就怕这最后一哆嗦前出点什么问题。
情报二组和二队开了个小会,对今天的行动和工作做了安排,林默借口抽调行动精锐组成的临时行动四队(特别行动组掩护身份),需要自己去进行一些安排,脱离了调查组。
找上了郑君山,将肖锐与其手下几名知情的队员召了回来,肖锐最近虽是打着搜找藏本的名义进行掩护活动,但暗中一直在查他盯着的那条线,可惜没什么进展。
其实这也是可预见的,毕竟藏本事件一出,领事馆就成为了风暴中心,无数目光汇聚,各种私底下的动作肯定收了,作为跟他们有直接联系的人,肯定也要进入沉睡不让人揪到把柄。
一行人秘密出了城上了山,同王守飞这组人汇合,目前藏本已经换了个更隐蔽的位置,不过这家伙胆子却是更大了,或者说是破罐子破摔。
这家伙刚开始下山找水喝找吃的,别人弄出点动静都能把他吓跑了,到现在,下了山那是大摇大摆在街上逛,吃饱喝足还悠悠哉哉消食一阵才拍拍屁股上山寻个地方呆着。
今天也是如此,太阳升起,这货才悠悠哉哉醒来,找了块石头躺着晒了阵太阳,等露水干了才悠哉的下山,路上还有心情看看风景、摆弄下野花。
这可把李来庚等人给气够呛,他们是整天整夜趴草丛趴林子在那喂蚊子,给果对方一个“应死”之人,反倒比他们更舒坦。
“东西都备好了吧?找到机会咱们就直接行动。”林默和王守飞在山下,远看着下山进了城效街子的藏本。
“放心吧!都按您交代的做好了准备,一旦找到合适机会,保证不会掉链子。”
今日便是最后的期限,林默结这位准备了个惊喜,还是他昨天同徐顾煜等人商讨时,主动提出说服安排的新节目。
相比于事件发生时,林默的不安、担忧、乃至于有些惶恐,忧心着局势乃至历史进程的改变,那现在林默现在又重新回复了往日的镇静甚至是大胆。
这几天他算是逐渐理清了繁杂的思绪,蝴蝶效应的前提是什么?蝴蝶想要摆摆翅膀便引起飓风,那是需要无数因素同时俱备,蝴蝶的翅膀只不过是那最后一哆嗦。
历史也是如此,滚滚长河之下蝴蝶扇起的风何其微弱,历史大势走不到那一步,蝴蝶的翅膀就是扇断了也不见得能泛起丁点涟漪,要不然雨林里有多蝴蝶,扇下翅膀就能引发飓风,那老美早被卷得灰都不剩了。
九一八至七七之间,中日之间的冲突、摩擦甚至蓄谋的挑衅和交火战斗少吗?多了去了,但为何最后偏偏是一件借口人员失踪反而拉开了这场大战的序幕?
因为滚滚大势已经到了那一步的前夜,之前日本还在准备战争甚至避免战争,国府也在退避妥协和谋划准备,直到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这个时候没有七七也会有六六或八八。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是各人各方各国各种因素综合推动的历史进程,个人想要改变,除非是直接改变历史大势,影响历进程。
林默可不相信,自己做的这点就能改变历史大势,别说大势,就是他现在没了,所做在后人的历史中,可能连泛起点涟漪都不算。
林默所能做的,就是自己一点点去改变,带动别人跟着改变,一点点积攒力量,直到最终这股力量足够的大,让祖国让同胞少受一些苦难。
当然了,让林默打消、理清那些念头的,也有回忆起来一些有印象的情况,尤其随着调查到的情况和事态的发展,他对这事的结果有个模糊印象,不然他也不敢鼓动借着这时机反谍。
“…唉…有情况,他好像没钱付账了,想把衣服抵了。”肖锐一直死死盯着目标,发现情况立马报了出来。
“…时机到了,开始行动,该通知该知会的立马准备,剩下的跟我走。”
林默放下望远镜,边开口边整理衣服,说完带着肖锐一行直接走到街,王守飞等人手上带着几个箱子静等着。
“陈经理……”林默还隔了一段,就喊了一声,一笑谄笑的就疾步上前,正拿着件高档西服跟摊主你推我让的藏本,刚转头看看出什么事了,林默已经来到身旁。
“唉呀陈经理,这可巧了,想不到能在这碰上您,今天可别跟我客气,说什么都得让我请一顿,尽尽地主之仪…”
林默说着,上手搂着藏本的肩膀,连拖带拽的就往旁边的一处饭馆而去,藏本一时没反应过来,都快到门口了才忙不迭回身,对着摊主挥舞着手上的衣服,急得一时话都磕磕绊绊。
“快帮陈经理付下钱…”林默转头吩咐了句,又对着藏本满脸堆笑道:“陈经理您放心,到了我的地亏,一切花销全算我身上。”
嘴上说着,手上脚上却没停,硬带着藏本往店里去,都到了台阶处,肖锐也是跟到另一侧,满脸谄媚着接过衣服,“扶”着对方脚不沾地的越过台阶,直接把人往店里带。
“搞…错…错…我…”藏本急得使劲挣扎却没半点用,心里慌得不停,但看着两人脸上堆的笑又有点迷糊,结果一不留神,已经让人生拉硬拽带到了楼梯口。
“你们点下菜,捡贵的点,陈经理是甜口,不吃辣,不放花椒,米饭要软和一点……”
林默根本不给藏本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转头装模作样的点起菜来,手上脚下依旧不停歇,跟肖锐一同直接架着对方不停往楼上走。
至于店老板、店员这些,刚才已经有名队员提前进店挑事,把人引到了后厨,现在不是用餐时间也没在外面留人,听到动静出来人已经上了楼,只碰上了点菜的队员,只知道是一位大老板要晏请另一位大老板,不希望被打搅,做好菜交给他们送上去就行。
被堵在后厨出不去,老板一点也无所谓,毕竟人把店里贵的菜,符合条件的都点了个遍,还给了五块大洋补偿什么误工费,现在不是饭点基本不会有什么人,纯赚的好吧!
而在外面,王守飞等人提着箱子,从后门进到店中,悄悄上到二楼,从箱中取出了一些机子,开始小心布置……
“你们弄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陈经理……”藏本坐在主位,皱着眉看着堆笑的两人,开了口。
林默收起笑容,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是陈经理,只不过不知道是该呼你藏本人先生还是领事先生呢?”
藏本脸色唰的一片惨白,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手指颤抖的指着林默,嘴巴抖动着,半天没发出声。
“行了,你也不用否认,既然我们把你请到这,那自然是已经确认了的。”
说着,林默拿出一个钱包,将里面的一小叠日元和身份证件取出扔到了桌上,不给对方反驳机会,顺带向对方展示一些东西。
东西是王守飞等人搜查对方开始的落脚点,在周围一处隐蔽位置找到的,检查后原样放了回去,之前林默上山才取出带了过来。
看着这些,藏本脸色又白了几分,林默也不开口,静静等着,等对方逐渐平复下来。
“…你…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不立马把我送回去,把我带到这里想做什么?难道不怕引来大日本帝国的怒火吗?”
林默闻言,淡淡道:“就这么送你回去,你也难逃个死,我想跟你谈谈,挽救一位父亲,顺带开展下中日友好合作与交易。”
藏本闻言,脸色已泛青紫,但依旧死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立马送我回去,否则我将控告你们非法限制外交……”
“什么也不知道?藏本先生可真是…你不知道你失踪,领事馆可是宣称您遭遇了我们的暗杀,步步紧逼,这几日南京可谓是上下鸡犬不宁,还喊来军舰游曳在江面上,炮口指着南京城,你以为一句轻飘飘不知道就能揭过去?”
“…我…我只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太失败了,尽职尽责,最终却还只是个普普通通职员,身边同事没一个正眼瞧自己的。
一时间想不通不想活了,又怕自杀太难看,便上到山里,想让猛兽为自己解脱,不过我现在已经想通了,我还有家庭还有孩子,我不能这么自私这么不负责…”
“呵呵……”林默冷笑几声,道:“你在这跟我说笑呢?紫金山就挨着南京城,我怎么没听说过有什么猛兽?别说紫金山了,就是算上后面那一大片山,也不见得有能吃人的猛兽吧?
至于你这自杀的借口,别的不说就刚才,我称呼你领事先生怎么不反驳?你离开前可没这名头,说起来算是追授的,你是怎么未补先知的,别告诉我你是从报纸上。”
“我…我…我那是不太了解城外山上的情况,那称呼是我之前没听清…”
“算了算了…”见对方依旧死鸭子嘴硬,林默摆摆手,道:“这些其实没什么可纠结的,不管是有预谋还是他们单纯拿你的失踪来做文章,局势发展到现在局面,对领事馆而言,你还活着,那就是最大的错误,死了的、尸骨无存的藏本领事才是最好的领事。”
林默的话,再次吓得其全身发抖,好一会儿看人缓得差不多,林默才继续开口。
“你还活着,那他们这些天谋划的一切,就成了上窜下跳的小丑举动,他们能放过你?而且日本社会的主流思想是什么样的,你比我们更清楚。
你的行为在他们眼中那就是耻辱、懦弱,别说是容下你,就是你的家庭、亲人也别想抬得起头,甚至可能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某个或一伙激进人士给打包送上天堂。
从我出现在你面前,在送你回去前想死是没机会了,当然,我也知道你没那死志,不然这几天你还缺那机会?
说白了,你就是贪生怕死、心存侥幸之徒,你也没必要否认,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表现得很明了,所以没必要遮遮掩掩,大家开诚布公好好谈一谈是吧!”
有心反驳却又无话可说,这一下是狠狠刺在了藏本软肋上,但这也让他很不舒服,最终选择了以沉默应对。
“可真有你的,命都快没了,还有心情顾及颜面?还是说当贯了所谓帝国公民,拉不下脸撕开面皮给我们看?
我就谈点实在的,你还有其他选择吗?就这么把你送回去,你就死路一条,甚至还可能连累亲人孩子。
当然,你可以逃,但能逃去哪呢?逃回日本那肯定没你立足躲避之所,还是像这次一样跑出来在中国找个地隐姓埋名?
这次你惹出的事端可不小,没了日本这个身份保护,你该如何?就算我们不追着你不放,也抛开中国镜内社会的动荡,就凭你们日本把我们渗透了成筛子,你有自信能逃过他们的手心。
你要明白,那可不像你这次的一天两天,那是一生,而且还得要携儿带女,还是说,你情愿抛妻弃子一个人苟活?
当然了,你可以往国外跑,反正世界很大,总有日本政府手伸不到的地儿,但问个实际的,你有合法的身份吗?有钱吗?没钱没身份拖家带口的,你是外交人员,什么下场相信你心里有数。”
藏本脸色一阵一阵白,他的心绪乱了,很想反驳,但每次想到一样,下一秒却又被林默无情踩个稀碎,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会读心,还是真有那能耐看得比他明了,但他知道事实就如对方所言。
“说这些,是因为我们可以给你开一条新路,跟我们合作交易,我们可以保证你不被秘密处决,同时为你准备一个新的身份,通过交易也能获得离去的财物保障。”
林默一步步,敲碎了对方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一步步将人逼迫引诱至角落,现在终于图穷匕见,抛出了自己的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