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被马带着在附近几个州郡溜了一圈,这日,苏小北和云池到了九江郡地界。
时值正午,两人就在官道边一面摊下马,一人叫了碗阳春面、一斤牛肉外加一壶酒。
苏小北倒着酒,眸光从面摊扫过去,眉头微微挑了下。
云池见了道,“怎么了?”
苏小北道,“除了咱们这一桌,其他人都带了姑娘。”
云池回头,果然除了他们,每一桌都带个年轻姑娘,要么爹娘带着,要么爹带着,还真有些奇怪,一般未出闺阁的女子轻易不出门的,即便是小门小户。
等小伙计端面和牛肉来,苏小北便问道,“怎么这么多带姑娘出门的?”
小伙计看着苏小北和云池,“两位客官是不是我们九江郡的吧?”
云池点了下头。
小伙计叹息一声才道,“其实他们也不愿意带着女儿出远门,实在是我们九江郡近来不甚太平,最近几个月,每到花灯会,就有采花大盗出来祸害良家妇女,没两日就又到十五花灯节了,他们也是怕了,躲着呢。”
自打十年前苏棠提议每个月十五宵禁,可允许百姓举办花灯会热闹,这股风就从京都刮到宁朝每一个角落,甚至连东澹和东厥也如此。
每个月十五是男女老少最喜欢的日子。
苏小北喝着酒道,“当地府衙没派人抓那采花贼?”
小伙计摇头,“哪会不抓,可抓不到啊,据说按察使沈大人都把女儿送离九江郡了,估摸着一时半会儿是难抓到那采花贼了。”
小伙计说完,一旁桌的中年男子接过话茬道,“我离开的时候,正好瞧见府衙在张贴悬赏告示,谁要抓住那采花贼,府衙赏白银三千两,刘员外额外再赠两千两。”
有人就道,“刘员外怎么会管这事?”
那中年男子道,“据说上个月花灯会上,要不是刘员外防备的紧,刘家千金就惨遭那采花贼辣手摧花了,刘员外估计是怕一日不抓到那采花贼,女儿就有危险,希望重赏之下有勇夫。”
有男子就道,“刘姑娘出门一向前呼后拥,怎么还险些遭了采花贼的惦记?”
中年男子便道,“花灯会气氛好,少爷小姐容易看对眼,据说那采花贼生的很不错,身材极好,就和这位公子差不多……”
噗。
看中年男子拿谁做对比,苏小北一个没忍住喷面了。
喷了对面坐着的云池一脸。
云池心都碎成渣渣了。
他堂堂太子,竟然被拿来和个采花贼比身材,还能更羞辱人一点儿吗?!
偏人家只是方便大家更了解采花贼,没有恶意,有气都没地儿撒。
大家的眸光落在云池身上,见云池气质高贵,身姿挺拔,都觉得无可挑剔,那些姑娘多看两眼,就心底小鹿乱撞,面带酡红了,看得自家爹脸黑成锅底色。
要采花贼长这样,别说女儿了,媳妇都不一定保的住。
难怪几个月采花贼屡屡得手,这要防的住才怪了,要正儿八经上门提亲,做爹娘的得高兴坏不可。
想到采花贼,那些人就义愤填膺,把好好的花灯会搞的乌烟瘴气,听说臬台大人怕再发生这样的事,都想取消花灯会了,这不是一粒老鼠屎坏掉一锅粥吗?!
也不知道这次花灯会还办不办,他们不敢赌,上个月就不许女儿出门,结果女儿背着他们偷偷溜了出去,万幸没出事,知道门锁不住,只能带女儿回乡下探亲了。
云池把脸上的面条扒拉下来,又让小伙计换了碗面。
苏小北憋笑不止。
云池恼道,“你还笑!”
苏小北给他夹了三块牛肉,“别气了,赶明儿我抓住采花贼替你出气。”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得劲呢,好像采花贼把他怎么样了似的。
不过他们既然到了九江郡,还知道了有这么个采花贼,身上的银两也花差不多了,抓采花贼的赏金,他们要定了。
两人吃完面和牛肉,又歇了会儿,结完账就骑马赶往九江府。
九江府比玉州更富饶,连街道都更宽敞几分,要不是先知道九江郡有个祸害采花贼,还迟迟抓不到,云池真要夸赞地方官治理得当,等回京奏禀父皇,予以嘉奖。
但现在连个采花贼都抓不到,甚至身为三品大员的巡察使都怕的把女儿送走,他不赏他三十大板就不错了。
云池道,“找个客栈落脚吧。”
苏小北道,“去客栈之前,先找个绸缎铺子,我们一人置办两件衣服。”
他身上穿的锦袍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袖口磨破了,云池身上的锦袍也有些旧了,正好要在九江郡多待几日,有时间让绣娘给他们量体裁衣,买现成的总难买到合身还合心意的。
两人就先去了绸缎铺,选了绸缎,苏小北从怀里摸出银锭子丢给老板娘,交代道,“尽快做好。”
老板娘接了银子,笑的合不拢嘴,“两位公子放心,小铺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把二位的锦袍做好,不会耽误两位公子花灯会上穿去会心仪的姑娘。”
他们也希望有心仪的姑娘,可惜,还没遇到。
两人谁都没解释,出了绸缎铺,准备找客栈落脚。
然而才从客栈出来,苏小北就碰到了熟人,天下第一楼的掌柜的。
掌柜的一眼就把苏小北和云池认出来了,赶紧过来见礼,不等他下马,苏小北道,“不用下马行礼了。”
掌柜的有点惶恐,苏小北叮嘱道,“我们在九江郡的事,不可声张,更不要传回京。”
掌柜的看向两人身后,一个护卫也没见着,这两位身份可是尊贵到不能再尊贵了,出门在外,连个使唤的人都不带,事事要亲力亲为,这要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办?
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哪能当不知道啊。
掌柜的一脸为难,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云池就对苏小北道,“我去客栈等你。”
说完,他就骑马走了。
苏小北随掌柜的去天下第一楼说话。
再说云池骑马往前走,他们这一路要么住最好的客栈要么在破庙屋顶过夜,讲究的时候极讲究,不讲究的时候那是一点不讲究。
到了客栈,云池从马背上下来,客栈小伙计过来牵马,请他进客栈。
那边一丫鬟拎东西进马车,瞥眼正好看到云池从马背上下来,丫鬟眼睛睁圆。
这、这、这男子不是被人追,撞到她家姑娘,还顺走了她家姑娘绣帕的男子吗?!
他不是在玉州府吗,怎么跑他们九江府来了?
丫鬟把买的东西放进马车,赶紧去禀告她家姑娘知道。
首饰铺内,那姑娘正在选头饰,丫鬟凑上前,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那姑娘想起在小巷子里被云池抱的事,脸颊就有些发热,但绣帕应该是被他顺手拿走了,她亲手绣的帕子,上面还有她的闺名,总要拿回来,就算拿不回来,也要问清楚去处。
想着那男子应该不知道她们的身份,那姑娘便吩咐丫鬟道,“你去找他,把帕子拿回来。”
她去拿可以,只是丫鬟有点担心,“万一他不给怎么办?”
那姑娘红着脸道,“他留着又没用,怎么会不给,他要真不给,我就让大哥带人去揍他!”
丫鬟就放心的去了。
再说云池进了客栈,要了间上房,小伙计才把茶和点心端来,外面就进来一小伙计道,“公子,楼下有个丫鬟请您下去一趟。”
云池,“……???”
他才来九江郡就有人找他,还是个丫鬟?
想到在京都,没少被人扔香包,想晕他怀里,云池就嘴角抽搐。
不至于这么快就被人看上了吧?
要是苏小北,要么直接让那丫鬟上来找他,要么就不理会,但云池性格要内敛谦逊些,所以他下楼了。
一出门就看到那丫鬟,第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再多看一眼,就想起来了,这是他要找的香罗帕主人的丫鬟。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寻来全不费工夫。
得亏他来九江郡了,没有待在玉州找她们,人都不在那儿了,他就是把玉州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啊。
看到云池,丫鬟走上前,怕被人瞧见,丫鬟还东张西望了两眼,才道,“公,公子我家姑娘当日是,是不是落了方帕子在您手里?”
云池点头,有些歉意。
丫鬟就问道,“那绣帕公子怎么处置的?”
云池回道,“我随身带着,一直想找机会还回去。”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绣帕。
绣帕有些皱巴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云池怕绣帕在怀里揣馊了,在递给丫鬟的时候,他闻了一下。
还好,没有异味。
云池放心了,然而他抬头,正好看到丫鬟震惊的眼神,后知后觉的云池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
云池,“……!!!”
几乎是瞬间,他整个人就麻了。
他清晰的感觉到脸在离他而去。
他想解释下,然而丫鬟已经伸手夺过绣帕,飞似的转身跑了,跑的太急,还差点和路过的马车撞上。
云池望过去,等马车离开,他就看到那姑娘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云池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刚刚闻绣帕的一幕,她肯定看见了。
丫鬟一口气跑到那姑娘身边,道,“姑娘,你知不知道刚刚……”
那姑娘面红耳赤,“别说了,回府!”
云池就那么看着主仆俩坐上马车,离开。
等苏小北从天下第一楼回来,就看到云池坐在桌子前发呆。
云池很烦躁。
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先前动作过于猥琐了点儿……
他当时脑子跑哪儿去了?!
苏小北喊了他两声,他都没反应,他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云池看向苏小北,他们两一向无话不谈,他也不瞒他,“如果你在一个姑娘面前做了猥琐的动作怎么办?”
苏小北眉头一挑,脱口问道,“有多猥琐?”
云池,“……”
他为什么要和小北说这事?
他是嫌自己不够烦吗。
云池懊悔极了。
苏小北坐下道,“我倒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你堂堂太子放下矜持耍流氓的?”
云池,“……!!!”
谁耍流氓了?!
他那是前车之鉴看多了,把自己给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