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大半个时辰前,苏鸿山在看各地新送进京的死刑犯的卷宗,看供词和罪证有没有可疑之处,以免发生冤假错案,正处理着,衙差来禀告他,说宫里派人来传话,让他即刻进宫。
苏鸿山也没多想,他和信老王爷表示过不进宫赴宴,而且这时辰家宴差不多快结束了,找他进宫应该是为镇国公府翻案一事。
只是他才骑马到宫门口,就发现刑部方向着火了,那方向和位置,苏鸿山看一眼就能断定是刑部,当时就觉察不妙,问守宫侍卫皇上有没有召他进宫,守宫侍卫有点懵,连连摇头。
苏鸿山当即调头,赶回刑部。
可惜,火势太大了,就算能把火扑灭,那些卷宗也全毁了。
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苏鸿山眉头皱拢的松不开,心底隐隐觉得和镇国公府翻案有关,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因为东雍拿回来的澹泊侯的字迹和镇国公府一案的通敌密信,信老王爷对比过后,直接就送进宫给皇上过目了,为此,宫宴推迟了半个时辰。
东雍取回证物的事,仅限信王府的人知道,若信王府里有细作,该知道那些证据都已经送到皇上手里,烧刑部库房一点用都没有了。
可大白天的,刑部库房绝不会点灯烛,再加上蓄意支开他,显然是故意纵火烧的刑部库房。
他接管刑部至今,并没有什么大案要案,需要到烧库房来阻拦的地步,若是各地的案子,都能有烧刑部库房的胆量和本事了,就不可能让供词进京。
苏鸿山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谁又是为什么要火烧刑部,毁掉卷宗。
信老王爷道,“人没事就好。”
苏鸿山则道,“幸亏老王爷及时把供词和证据呈给皇上过目了。”
信老王爷想起来也觉得惊险万分,虽然苏鸿山是刑部尚书,他是当今皇上最敬重的皇叔,但供词和证据也不能私带回府,需得封存在刑部库房,以备皇上随时调用。
若非翻案的证据今儿一早送进京,苏鸿山让李叔来取镇国公府卷宗,这一把火,什么卷宗也烧成了灰烬,没有了供词和证物,想给镇国公府翻案,就更难比登天了。
信老王爷道,“这是镇国公在天之灵在保佑,皇上对比了笔迹,雷天震怒,明日一早就会在议政殿上替镇国公府翻案。”
对比笔迹,花不了多少时间,皇上推迟半个时辰举办家宴是在调节心情,特意为两个女儿举办的家宴,一脸怒容的赴宴,没得叫皇室宗亲们议论纷纷。
刑部衙差还在奋力的救火,浓烟熏人,苏鸿山对苏棠和谢柏庭道,“烟熏火燎的,你们先回去吧。”
确定苏鸿山没事,苏棠就放心了,谢柏庭作揖,就和苏棠出了刑部。
两人骑马来的,谢柏庭抱苏棠坐上马背,苏棠看着刑部上空的滚滚浓烟,“大白天的就敢放火,还是烧的刑部,也太无法无天了。”
谢柏庭道,“镇国公满门忠烈,都敢污蔑镇国公通敌,烧个刑部又算得了什么?”
苏棠道,“你也觉得这把火要烧的是镇国公府的供词?”
谢柏庭看着怀中人儿,“你是怎么想的?”
她能怎么想,苏棠道,“我是怀疑刑部着火是冲着毁掉供词去的,可供词早送进宫了。”
谢柏庭不以为然,“在进刑部之前,你我都不知道供词已经进宫了。”
苏棠眼睛倏然睁圆,“你的意思是放火之人收到的消息有误?”
谢柏庭谨慎道,“放火之人知道信老王爷手里已经有证据能替镇国公府翻案了,但不知道信老王爷这么心急,会不顾皇上有没有心情参加家宴就把证据送进了宫,以为供词还在刑部,才大白天就放火。”
苏棠道,“可若是在信王府就泄了密,应该知道信老王爷把证据送进宫了啊。”
这一点是谢柏庭唯一想不通的地方,苏棠也想不通,惆怅道,“思来想去,好像只有知道这事的人故意说一半掖一半才能造成这样的局面,可信王府里没这样的人啊。”
信老王爷和云三老爷都是嘴紧之人,不会往外泄露半个字,云三太太若是知道,她倒是可能泄密,但她不是泄一半留一半的人啊,她会一股脑就给你倒光净了,一点不剩啊。
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苏棠就索性不想了,反正供词和证据都到皇上手里了,她就不信放火之人有这样的贼胆,敢火烧御书房。
要真敢烧,她倒是佩服他的胆量了。
翌日,早朝。
御史台联手弹劾苏鸿山这个刑部尚书严重失职,刑部库房重地,没有派人严加看守,导致十几年的卷宗都被烧了个干净。
刑部被烧,哪怕苏鸿山被人用了调虎离山计,这责任他也得担一大半,无可辩驳。
御史台请皇上严惩苏鸿山后,宋国公站出来道,“这么多年,信老王爷一直在找证据,想替镇国公府翻案,谁想到当年的供词和罪证会被一把火烧毁,这般失职,不严惩都对不起信老王爷多年心血。”
宋国公言之凿凿,一堆大臣附议。
信老王爷瞥了宋国公一眼,“谁告诉宋国公,镇国公府当年的供词和通敌密信被烧毁了?”
宋国公脸色一僵,“刑部存放档案的库房都烧没了,供词和密信还能安然无恙?”
信老王爷瞥了宋国公一眼,直接看向皇上道,“请皇上替镇国公府翻案。”
信老王爷这话一出,偌大的议政殿静默了片刻,接着就哄闹起来。
前一刻还在惋惜镇国公府供词被烧毁,下一刻就找到证据替镇国公府翻案了?
这起落之大,百官们被震的半晌回不过神来了。
皇上坐在龙椅上,脸色悲愤和痛心,“信皇叔昨儿家宴之前,就把供词和证据送进宫给朕过目了,当年镇国公府通敌的书信乃奸人伪造,我宁朝因此冤枉了忠臣良将,实属不该。”
皇上说完,宁王就道,“当年镇国公和东雍澹泊侯的往来密信,臣见过,确实是镇国公亲笔,当时几位老大臣也都辨认了,臣知道信老王爷和镇国公关系好,一心想替镇国公府翻案,但不能为了给镇国公府翻案,就如此颠倒黑白。”
一番话把信老王爷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他道,“鸿山派人去东雍,几经波折拿到了澹泊侯的亲笔,和当年从镇国公府搜出来的澹泊侯亲笔密信一对比就知是人伪造,至于从镇国公府搜出来的两封没有送出去的密信,信的内容并非镇国公所写,只是落款和私印是他的而已。”
元公公把当年的密信和苏鸿山的人拿回来的澹泊侯亲笔给诸位大臣过目。
翰林院林大人最是擅长辨认笔迹,细微差别他都能看出来,他对比后道,“从镇国公府翻出来的密信和苏大人找回来的澹泊侯亲笔看上去一样,但仔细辨认就知镇国公府这几封密信形似而神不似,确实是伪造。”
他对比后,其他几位大臣也看了,和林大人看法一致。
宋国公也对比了下,道,“就算两封信笔迹不一样,也不能代表苏大人找回来的澹泊侯亲笔就一定出自澹泊侯之手,也有可能这封才是伪造的。”